第45章 決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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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這就是真相……
卡卡西在空瀾病房裏等來的，不是空瀾的蘇醒，不是局勢的安定，而是……
高層會議，三代目也出席了。
團藏的話題總抓著三代目不放，各種瞠目結舌的理由，丟出來，仿佛都是第三代的錯。
皆人沈默地坐著，難得沒有反駁團藏的任何提議。
“事到如今，等空瀾清醒，不是更好嗎？”三代道。
“如果空瀾清醒就能解決問題，我現在就叫人弄醒她，辦法多得是！”團藏冷哼了一聲，說出來的話卻讓人難以恭維。
這時皆人才微微擡起了頭，但他的雙眼還是隱藏在額發中，陰影裏徒現出兇光。
“空瀾。”他開口了。
“誰也不能動。”
這個溫和的男子，從未有人聽過他如此冰涼的語氣說話。仿佛，只要有人動一動手指，下一秒就會血濺當場。
他……他真的控制不知自己的怒火了嗎？
三代目咳了一聲，“玩笑話就不用在會議上說。要談的事也都差不多了，皆人我和你一起去看看玖辛奈吧。”
他從來沒有在這種場合讓大家都不愉快。
三代目長長地嘆了口氣，皆人這個孩子，因為玖辛奈，因為孩子，所以生氣了嗎？
還是，因為空瀾……
如今連他也看不透他了。
“火影大人！”醫護人員急沖沖地跑過來，慌張的神色讓人見著就害怕。
“大事不好了！火影大人！”
“說！”皆人猛然皺起眉，語氣不善。
醫護人員似乎沒見過四代火影這麽兇煞的一面，蒙頭一楞，居然沒說出話來。虧得發生的事太恐怖，這人才能繼續喊出來，“旋渦……旋渦大人一醒來就要找空瀾大人的病房，我們不敢攔著旋渦大人。她沖去空瀾大人的病房裏了！看旋渦大人的樣子只怕有大事啊！”
“皆人！”三代目連忙去追皆人，同時涉及到玖辛奈和空瀾……千萬不要出事啊！
卡卡西看著猛然撞開的門，最初是蒙頭一楞，隨後目光裏的開始積聚殺氣。
他守的人是空瀾，即使來的人是玖辛奈，但她這樣殺氣騰騰，他絕對不會掉以輕心。
玖辛奈身後跟著的護士，根本不敢對這個大病號有什麽作為，只能圍在一邊，眼睜睜地看著玖辛奈沖進了空瀾的病房。
“你，什麽事？”卡卡西問道。
三代目跟著皆人的腳步，才剛踏進住院部，便聽到樓上傳來的女人的怒吼，字字誅心，比刀劍更鋒利地破開人心，撕心裂肺得讓人害怕。然後，他看到皆人的腳步僵在那裏，再也動彈不得。
有時候真相並不重要，重要的是……皆人聽到那些話之後，在那一瞬之間，他到底有沒有對空瀾產生懷疑。哪怕只是一瞬的懷疑。
玖辛奈瘦弱的身軀風一吹就會倒，她倔強地站著，帶著絕望看著昏迷中的空瀾。這個年輕的女孩，是的，她的年紀其實還只是個孩子。這個從來都眨著亮晶晶的大眼睛對人笑的女孩，這個從來不哭從來不鬧一直那麽積極向上的孩子，這個被她丈夫深愛著的孩子，她……她讓她失去了那麽重要的孩子。她的孩子……
卡卡西見她攥著拳，然後忽然撲向空瀾。
“波風空瀾——你為什麽要殺我的孩子！！！！！！”
“為什麽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”
母親的嘶吼，讓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。甚至，空瀾在玖辛奈的推攘下摔在地上也無人發現。
他們都聽到了什麽？
暗部的總隊長，波風空瀾大人，要殺害火影夫人和夫人的孩子？
火影大人的孩子？
那不是她的侄子嗎？
這是……什麽玩笑？
只有卡卡西清醒過來，記得維護她。冷靜地上前，把倒在地上的空瀾抱在懷裏，“旋渦大人，這樣的話請您不要亂說！她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！您這樣子會給空瀾帶來不好的影響。”
同時，也有人扶住了玖辛奈。
“發生什麽了？不要哭，傷身體。”皆人溫和的目光落在玖辛奈身上，讓她感受到了片刻的安寧，然後，她陷入了昏迷，臉上的淚痕還未幹，憔悴得……讓皆人什麽也沒說，抱著玖辛奈就離開了。
如果不是他一點目光都沒有放在空瀾身上，如果不是他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護住了玖辛奈，而對空瀾不管不顧。
他原本……卡卡西咬著唇不說話。他原本，沒有資格責怪皆人老師，他原本可以原諒皆人老師，可是……
不要開玩笑了！
望著空瀾，看著她緊閉的雙眼，看著她蒼白的臉，看著她瘦弱的身軀，卡卡西幾乎快要哭出來。
如果你看見他剛才的冷漠，你是不是……會比死還難受？我該慶幸你沒有醒嗎？
可是，空瀾，你怎麽還不醒？你快點起來告訴他們不是這樣的！快點說你不可能做這種事！你快點醒來吧！求求你了，不要在睡了快點醒過來吧！
空瀾！
“這就是你要保護的好妹妹！”
團藏把一疊資料丟在皆人桌上，神色可笑，“我的話你不信，你妻子的話你是不是也不要信？！”
“就算我們都對空瀾知根知底，但該有的審查不能少。”小春長老也這麽說。
三代目閉上眼，“我知道現在不該這麽對空瀾，可是，前提是你扛得住這些壓力。”
皆人死咬著牙關一直沒有松口。
開什麽玩笑！就算玖辛奈……也不能直接定空瀾的罪！至少等她清醒了，也聽聽她的說法吧！至少……
他絕對不會照這些人說的去做！絕對不會！
讓她清醒？也好。
我說過讓人清醒的辦法多得是。
團藏帶著人出現在空瀾的病房，強勢得可怕。
這是一個殘忍無情的男人。他可以為了自己所信仰的事物做任何事情，他不允許這片土地有任何損毀，哪怕只是一種可能性。
他讓木葉失去過一個白牙，同樣，也可以有第二個。
而能夠築建木葉未來的天才，失去這一個，日後還會有的。
等卡卡西驚醒過來已經晚了，有兩個人同時制住了他，蒙了他的嘴，讓他被迫成為一個觀眾。
團藏帶人站在空瀾的病房前，目光中帶著審查。可惜，這樣子能審查出什麽？
卡卡西拼命地掙紮著想要擋在空瀾前面，大大的眼睛裏充斥著不甘和憤怒。可是他做不到，他實力不夠所以保護不了她。
只消團藏大人揮揮手，身後自有人恭敬地跑上來聽命，來人也帶著面具，卡卡西無法得知是什麽人對空瀾下手。那人伸出手來，把大量的查克拉凝聚在手上。
不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
驚異於這小子居然還能爆發出力氣，身後的人更用力地給了卡卡西一下，讓他徹底不能反抗。
不要！不要！不要！
“打暈。”團藏看著困獸般的卡卡西，平淡地下了命令。或許對他來說，留了卡卡西一命已是天大的恩賜。
可惡！
他們到底……要做什麽……
“這小子真行。”看著他即使倒地也遲遲不願意閉上的雙眼，終於有人出聲。
“白牙的兒子。”團藏居然接了話。雖然只是無意地提了白牙，但這個無意，只能證明那個男人對他深刻的影響。“好了，弄醒了就帶過來。”
把接下來的事交給手下去辦，他先一步離開了這裏。
空瀾迷迷糊糊恢覆了一點意識的時候，並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。渾身都傳來強烈的不適感，疼痛而眩暈，讓人想吐。不過她不是那麽嬌弱的人，常年在外戰鬥身體的適應性自然也很好，習慣這種感覺不需要太久。不過，她想了好一會兒，還是沒有想清楚很多事。腦子裏漿糊似的亂成一團，思緒不見頭也不見尾，渾渾噩噩得想死。
等她再清醒一點，人被綁在了冰涼的凳子上，疼痛卻沒有一點緩解。
“啪！”
有人拍了拍她的臉。
是誰……
等她很完全睜開眼，面前只是一片黑暗，寂靜得十分可怕，但她還是能從黑暗中察覺到幾個人的存在。
“空瀾。”有人叫了她的名字。
是團藏。空瀾皺了皺眉，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被綁在這裏而綁人的是團藏。
“在你昏迷期間發生了一些事。”團藏慢慢說道，“煙花節你和旋渦玖辛奈所在的屋子爆炸，你受了重傷，但是火影夫人比你更嚴重，她流產了。”
！
流……流產？
空瀾握起了拳，眼裏的驚訝開始暴露。
“據火影夫人指證，要殺害她和她的孩子的人是你，空瀾。”
“現在給你解釋的時間。”
“背叛木葉是什麽下場想必你已經經歷過一次了。”
背叛木葉？他說的，是木葉白牙嗎？
開什麽……玩笑啊！！！！！
“三代目和四代目都來了。”外面守門的人進來匯報，幾乎就在同一秒，聽見了他的聲音，“住手！！！！！”
果然來得很快，團藏和三代目的目光對上，沒有說什麽，卻都已經知道了對方的想法。
團藏他一向就是這樣的人，冷漠到讓人痛恨。
“團藏大人請您給我一個解釋！就算是審問犯人也請提前通知我然後再行動！最起碼，空瀾還是我手下的人！”
“所以這就是在等你。”團藏輕而易舉地無視了皆人的怒火，淡淡地揮了揮手。頓時，四周強光射來，毫無餘地地打在空瀾臉上，迫使她瞇起眼。
原本就已經很難受了，刻意用這種環境，精神審訊麽……
“你要阻攔我不反對，但是讓我先問幾個問題。”團藏這麽說了，皆人沒有辦法直接帶走空瀾，畢竟他沒有用刑。
“一旦……”
“你一旦看不下去了，我會停下來。”
三代目敲了敲煙鬥，“就這麽決定了，我也看著。”
一切顯得很簡單，團藏就讓空瀾自己說那天到底發生什麽了。
空瀾在強光照射下特別疲憊，原本重傷的身體被強行喚醒，只能增加不適而已。可是剛才團藏的話她也聽清了：玖辛奈說她想殺人……
她現在很被動，什麽都做不了，而在她自己也不清楚其中緣由的情況下，說話的技巧就格外重要。
空瀾深吸一口氣，“我沒有背叛木葉。”
這是第一點，也是團藏最看重的一點。
“我發誓我沒有背叛木葉。至於玖辛奈，爆炸不是我引起的。”
這是第二點，她本來就沒有這種心思，必須澄清。
“是我把玖辛奈推出來，因為我判斷，她留在爆炸點會更危險。”
“當時那種情況下，以你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爆炸是怎麽引起的，這一點你沒有說！”團藏嚴厲地呵斥道，“還有就是你為什麽不帶著旋渦玖辛奈一起逃出來！為什麽推了她卻把自己留在爆炸中心？是做不到還是不想做！”
“我……”
“你一沒有受傷，二處在任務狀態，這只是任務中的判斷失誤？！要是只有這麽點能力那就不用當這個暗部隊長了！”
這家夥嗓門真大！空瀾被吼得有點焦躁，腦袋更顯得昏昏沈沈。
“我當時……”
“當時的情況說得在詳細一點！說清楚你在哪個位置！旋渦在那個位置！爆照是從哪裏開始的……”
等等！
空瀾忽然睜大了眼睛，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遠，一點都聽不見。
她忽然想起來，那天……那天她見到了宇智波斑！
後來她跟著玖辛奈走進去，之後的事她都沒有清晰的印象，只是最後那一刻自己好像忽然有了動作，當機立斷決定推開玖辛奈，因為……因為她……因為她中了宇智波斑的幻術，最後一刻自己強行清醒了。
她中了幻術卻不自知，所以……
是她害死了那個孩子麽？
“空瀾？”
“空瀾！！！”
有人叫她她也聽不真切，身體好難受……
皆人黑沈著臉，無法再繼續下去，“她已經失去意識了，您是不是又要強行催醒？”
“和你意見相同，真難得。”
“你……”
湛藍的眼眸裏積聚起怒火，恨不得燒死所有傷害她的人！他娶了玖辛奈並且退出她的生活，這是他為木葉做出的妥協，但不代表他心裏從此不再有這個人！他怎麽能夠，讓她這樣毫無依靠地走向名為背叛的滅亡！
“我不同意！”他上前解下她身上的束縛，把她抱在懷裏，“我希望接下來的時間沒有人在我不知情的時候去打擾她，我會配合團藏大人的工作，所以，希望團藏大人也能配合我的工作！”
他說完就走，走得瀟灑果斷，也很任性。
團藏看了三代目一眼，“你看看！他還有火影的樣子？這就是你培養的接班人！自己老婆被害了還幫別人！根本不管木葉安危！”
三代目坦然接受團藏的“訓斥”，一口煙吐得長長的。
一點也不意外的結果啊，看來這件事情還能鬧上一陣子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兩個暗部小隊的人，24小時蹲點，守著空瀾的病房。雖然這是火影大人的命令，但是守護的人是自家隊長，沒有誰不樂意，反而更盡職。當然這裏面不能包括卡卡西、木裏這種關心則亂的家夥。
連鼬去看望的時候，都被四周掃射的目光殺得背後冒冷汗。
卡卡西沒受什麽傷，還是很執著地陪房，寸步不離。鼬推開門，蒙頭就是卡卡西的一個白眼。
“前……前輩好！”
目光掃過，是空瀾的小徒弟，卡卡西面色稍緩，“嗯。”
鼬把自己在花店買的鮮花放在床頭，踮著腳看看空瀾蒼白的睡顏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，猶豫了一會兒，才問道，“老師她還沒有醒嗎？”
醒？
卡卡西的語氣又兇煞起來，“前幾天醒過，然後又昏迷到現在。”
雖然和鼬說這種事也沒有用，但是心中的憤怒，總是想要發洩，為了自己的無能，只能眼睜睜看著。
“為什麽……不醒呢，都好幾天了。”
卡卡西捧著頭，“自己坐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和卡卡西溝通無能，鼬只能在一邊坐下，氣氛冷得越來越誇張。
“我也來啦！”門唰地被拉開，止水少年蹦跶著進來，儼然不知自己撞卡卡西少年的槍口上。
“隊長大人那麽強，怎麽會傷成這樣啊？”
“很久了還沒有醒吧！”
“之前還聽說隊長大人對火影夫人動手了？”
“那些家夥在亂說什麽啊，把隊長大人說那麽壞！”
“啪！”卡卡西一掌拍在止水頭上，“很閑是不是？”話沒說完，手上用勁把止水整個扔出了窗外。
……
小鼬縮在老師身邊，努力隱藏自己的氣息。卡卡西前輩就像老師說的那種，為了保護自己最喜歡的玩具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壞小孩一樣小氣……好可怕……
作者有話要說：
現在很糾結的是，皆人為了責任，對玖辛奈好，刻意疏遠了空瀾，當然也是怕自己越軌，心裏卻未必能做到完全放下。而玖辛奈越來越帶入角色，原本只是為一個約定結婚沒指望得到幸福，但皆人對她太好，她就有了自己美滿家庭的感覺。空瀾慢慢變成了一個人，沒有父母，沒有家人，只是自己裝得堅強的樣子，但是其實一點依靠都沒有。卡卡西雖然早熟，但還是太小，空瀾把他當小孩，只是會照顧他，或者覺得他叛逆，而他把空瀾當很重要的人，也可以說是唯一的家人。以上，各種不能明說的關系，怕表達不好，還是理一下比較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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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卡西在空瀾病房裏等來的，不是空瀾的蘇醒，不是局勢的安定，而是……
高層會議，三代目也出席了。
團藏的話題總抓著三代目不放，各種瞠目結舌的理由，丟出來，仿佛都是第三代的錯。
皆人沈默地坐著，難得沒有反駁團藏的任何提議。
“事到如今，等空瀾清醒，不是更好嗎？”三代道。
“如果空瀾清醒就能解決問題，我現在就叫人弄醒她，辦法多得是！”團藏冷哼了一聲，說出來的話卻讓人難以恭維。
這時皆人才微微擡起了頭，但他的雙眼還是隱藏在額發中，陰影裏徒現出兇光。
“空瀾。”他開口了。
“誰也不能動。”
這個溫和的男子，從未有人聽過他如此冰涼的語氣說話。仿佛，只要有人動一動手指，下一秒就會血濺當場。
他……他真的控制不知自己的怒火了嗎？
三代目咳了一聲，“玩笑話就不用在會議上說。要談的事也都差不多了，皆人我和你一起去看看玖辛奈吧。”
他從來沒有在這種場合讓大家都不愉快。
三代目長長地嘆了口氣，皆人這個孩子，因為玖辛奈，因為孩子，所以生氣了嗎？
還是，因為空瀾……
如今連他也看不透他了。
“火影大人！”醫護人員急沖沖地跑過來，慌張的神色讓人見著就害怕。
“大事不好了！火影大人！”
“說！”皆人猛然皺起眉，語氣不善。
醫護人員似乎沒見過四代火影這麽兇煞的一面，蒙頭一楞，居然沒說出話來。虧得發生的事太恐怖，這人才能繼續喊出來，“旋渦……旋渦大人一醒來就要找空瀾大人的病房，我們不敢攔著旋渦大人。她沖去空瀾大人的病房裏了！看旋渦大人的樣子只怕有大事啊！”
“皆人！”三代目連忙去追皆人，同時涉及到玖辛奈和空瀾……千萬不要出事啊！
卡卡西看著猛然撞開的門，最初是蒙頭一楞，隨後目光裏的開始積聚殺氣。
他守的人是空瀾，即使來的人是玖辛奈，但她這樣殺氣騰騰，他絕對不會掉以輕心。
玖辛奈身後跟著的護士，根本不敢對這個大病號有什麽作為，只能圍在一邊，眼睜睜地看著玖辛奈沖進了空瀾的病房。
“你，什麽事？”卡卡西問道。
三代目跟著皆人的腳步，才剛踏進住院部，便聽到樓上傳來的女人的怒吼，字字誅心，比刀劍更鋒利地破開人心，撕心裂肺得讓人害怕。然後，他看到皆人的腳步僵在那裏，再也動彈不得。
有時候真相並不重要，重要的是……皆人聽到那些話之後，在那一瞬之間，他到底有沒有對空瀾產生懷疑。哪怕只是一瞬的懷疑。
玖辛奈瘦弱的身軀風一吹就會倒，她倔強地站著，帶著絕望看著昏迷中的空瀾。這個年輕的女孩，是的，她的年紀其實還只是個孩子。這個從來都眨著亮晶晶的大眼睛對人笑的女孩，這個從來不哭從來不鬧一直那麽積極向上的孩子，這個被她丈夫深愛著的孩子，她……她讓她失去了那麽重要的孩子。她的孩子……
卡卡西見她攥著拳，然後忽然撲向空瀾。
“波風空瀾——你為什麽要殺我的孩子！！！！！！”
“為什麽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”
母親的嘶吼，讓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。甚至，空瀾在玖辛奈的推攘下摔在地上也無人發現。
他們都聽到了什麽？
暗部的總隊長，波風空瀾大人，要殺害火影夫人和夫人的孩子？
火影大人的孩子？
那不是她的侄子嗎？
這是……什麽玩笑？
只有卡卡西清醒過來，記得維護她。冷靜地上前，把倒在地上的空瀾抱在懷裏，“旋渦大人，這樣的話請您不要亂說！她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！您這樣子會給空瀾帶來不好的影響。”
同時，也有人扶住了玖辛奈。
“發生什麽了？不要哭，傷身體。”皆人溫和的目光落在玖辛奈身上，讓她感受到了片刻的安寧，然後，她陷入了昏迷，臉上的淚痕還未幹，憔悴得……讓皆人什麽也沒說，抱著玖辛奈就離開了。
如果不是他一點目光都沒有放在空瀾身上，如果不是他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護住了玖辛奈，而對空瀾不管不顧。
他原本……卡卡西咬著唇不說話。他原本，沒有資格責怪皆人老師，他原本可以原諒皆人老師，可是……
不要開玩笑了！
望著空瀾，看著她緊閉的雙眼，看著她蒼白的臉，看著她瘦弱的身軀，卡卡西幾乎快要哭出來。
如果你看見他剛才的冷漠，你是不是……會比死還難受？我該慶幸你沒有醒嗎？
可是，空瀾，你怎麽還不醒？你快點起來告訴他們不是這樣的！快點說你不可能做這種事！你快點醒來吧！求求你了，不要在睡了快點醒過來吧！
空瀾！
“這就是你要保護的好妹妹！”
團藏把一疊資料丟在皆人桌上，神色可笑，“我的話你不信，你妻子的話你是不是也不要信？！”
“就算我們都對空瀾知根知底，但該有的審查不能少。”小春長老也這麽說。
三代目閉上眼，“我知道現在不該這麽對空瀾，可是，前提是你扛得住這些壓力。”
皆人死咬著牙關一直沒有松口。
開什麽玩笑！就算玖辛奈……也不能直接定空瀾的罪！至少等她清醒了，也聽聽她的說法吧！至少……
他絕對不會照這些人說的去做！絕對不會！
讓她清醒？也好。
我說過讓人清醒的辦法多得是。
團藏帶著人出現在空瀾的病房，強勢得可怕。
這是一個殘忍無情的男人。他可以為了自己所信仰的事物做任何事情，他不允許這片土地有任何損毀，哪怕只是一種可能性。
他讓木葉失去過一個白牙，同樣，也可以有第二個。
而能夠築建木葉未來的天才，失去這一個，日後還會有的。
等卡卡西驚醒過來已經晚了，有兩個人同時制住了他，蒙了他的嘴，讓他被迫成為一個觀眾。
團藏帶人站在空瀾的病房前，目光中帶著審查。可惜，這樣子能審查出什麽？
卡卡西拼命地掙紮著想要擋在空瀾前面，大大的眼睛裏充斥著不甘和憤怒。可是他做不到，他實力不夠所以保護不了她。
只消團藏大人揮揮手，身後自有人恭敬地跑上來聽命，來人也帶著面具，卡卡西無法得知是什麽人對空瀾下手。那人伸出手來，把大量的查克拉凝聚在手上。
不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
驚異於這小子居然還能爆發出力氣，身後的人更用力地給了卡卡西一下，讓他徹底不能反抗。
不要！不要！不要！
“打暈。”團藏看著困獸般的卡卡西，平淡地下了命令。或許對他來說，留了卡卡西一命已是天大的恩賜。
可惡！
他們到底……要做什麽……
“這小子真行。”看著他即使倒地也遲遲不願意閉上的雙眼，終於有人出聲。
“白牙的兒子。”團藏居然接了話。雖然只是無意地提了白牙，但這個無意，只能證明那個男人對他深刻的影響。“好了，弄醒了就帶過來。”
把接下來的事交給手下去辦，他先一步離開了這裏。
空瀾迷迷糊糊恢覆了一點意識的時候，並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。渾身都傳來強烈的不適感，疼痛而眩暈，讓人想吐。不過她不是那麽嬌弱的人，常年在外戰鬥身體的適應性自然也很好，習慣這種感覺不需要太久。不過，她想了好一會兒，還是沒有想清楚很多事。腦子裏漿糊似的亂成一團，思緒不見頭也不見尾，渾渾噩噩得想死。
等她再清醒一點，人被綁在了冰涼的凳子上，疼痛卻沒有一點緩解。
“啪！”
有人拍了拍她的臉。
是誰……
等她很完全睜開眼，面前只是一片黑暗，寂靜得十分可怕，但她還是能從黑暗中察覺到幾個人的存在。
“空瀾。”有人叫了她的名字。
是團藏。空瀾皺了皺眉，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被綁在這裏而綁人的是團藏。
“在你昏迷期間發生了一些事。”團藏慢慢說道，“煙花節你和旋渦玖辛奈所在的屋子爆炸，你受了重傷，但是火影夫人比你更嚴重，她流產了。”
！
流……流產？
空瀾握起了拳，眼裏的驚訝開始暴露。
“據火影夫人指證，要殺害她和她的孩子的人是你，空瀾。”
“現在給你解釋的時間。”
“背叛木葉是什麽下場想必你已經經歷過一次了。”
背叛木葉？他說的，是木葉白牙嗎？
開什麽……玩笑啊！！！！！
“三代目和四代目都來了。”外面守門的人進來匯報，幾乎就在同一秒，聽見了他的聲音，“住手！！！！！”
果然來得很快，團藏和三代目的目光對上，沒有說什麽，卻都已經知道了對方的想法。
團藏他一向就是這樣的人，冷漠到讓人痛恨。
“團藏大人請您給我一個解釋！就算是審問犯人也請提前通知我然後再行動！最起碼，空瀾還是我手下的人！”
“所以這就是在等你。”團藏輕而易舉地無視了皆人的怒火，淡淡地揮了揮手。頓時，四周強光射來，毫無餘地地打在空瀾臉上，迫使她瞇起眼。
原本就已經很難受了，刻意用這種環境，精神審訊麽……
“你要阻攔我不反對，但是讓我先問幾個問題。”團藏這麽說了，皆人沒有辦法直接帶走空瀾，畢竟他沒有用刑。
“一旦……”
“你一旦看不下去了，我會停下來。”
三代目敲了敲煙鬥，“就這麽決定了，我也看著。”
一切顯得很簡單，團藏就讓空瀾自己說那天到底發生什麽了。
空瀾在強光照射下特別疲憊，原本重傷的身體被強行喚醒，只能增加不適而已。可是剛才團藏的話她也聽清了：玖辛奈說她想殺人……
她現在很被動，什麽都做不了，而在她自己也不清楚其中緣由的情況下，說話的技巧就格外重要。
空瀾深吸一口氣，“我沒有背叛木葉。”
這是第一點，也是團藏最看重的一點。
“我發誓我沒有背叛木葉。至於玖辛奈，爆炸不是我引起的。”
這是第二點，她本來就沒有這種心思，必須澄清。
“是我把玖辛奈推出來，因為我判斷，她留在爆炸點會更危險。”
“當時那種情況下，以你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爆炸是怎麽引起的，這一點你沒有說！”團藏嚴厲地呵斥道，“還有就是你為什麽不帶著旋渦玖辛奈一起逃出來！為什麽推了她卻把自己留在爆炸中心？是做不到還是不想做！”
“我……”
“你一沒有受傷，二處在任務狀態，這只是任務中的判斷失誤？！要是只有這麽點能力那就不用當這個暗部隊長了！”
這家夥嗓門真大！空瀾被吼得有點焦躁，腦袋更顯得昏昏沈沈。
“我當時……”
“當時的情況說得在詳細一點！說清楚你在哪個位置！旋渦在那個位置！爆照是從哪裏開始的……”
等等！
空瀾忽然睜大了眼睛，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遠，一點都聽不見。
她忽然想起來，那天……那天她見到了宇智波斑！
後來她跟著玖辛奈走進去，之後的事她都沒有清晰的印象，只是最後那一刻自己好像忽然有了動作，當機立斷決定推開玖辛奈，因為……因為她……因為她中了宇智波斑的幻術，最後一刻自己強行清醒了。
她中了幻術卻不自知，所以……
是她害死了那個孩子麽？
“空瀾？”
“空瀾！！！”
有人叫她她也聽不真切，身體好難受……
皆人黑沈著臉，無法再繼續下去，“她已經失去意識了，您是不是又要強行催醒？”
“和你意見相同，真難得。”
“你……”
湛藍的眼眸裏積聚起怒火，恨不得燒死所有傷害她的人！他娶了玖辛奈並且退出她的生活，這是他為木葉做出的妥協，但不代表他心裏從此不再有這個人！他怎麽能夠，讓她這樣毫無依靠地走向名為背叛的滅亡！
“我不同意！”他上前解下她身上的束縛，把她抱在懷裏，“我希望接下來的時間沒有人在我不知情的時候去打擾她，我會配合團藏大人的工作，所以，希望團藏大人也能配合我的工作！”
他說完就走，走得瀟灑果斷，也很任性。
團藏看了三代目一眼，“你看看！他還有火影的樣子？這就是你培養的接班人！自己老婆被害了還幫別人！根本不管木葉安危！”
三代目坦然接受團藏的“訓斥”，一口煙吐得長長的。
一點也不意外的結果啊，看來這件事情還能鬧上一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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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暗部小隊的人，24小時蹲點，守著空瀾的病房。雖然這是火影大人的命令，但是守護的人是自家隊長，沒有誰不樂意，反而更盡職。當然這裏面不能包括卡卡西、木裏這種關心則亂的家夥。
連鼬去看望的時候，都被四周掃射的目光殺得背後冒冷汗。
卡卡西沒受什麽傷，還是很執著地陪房，寸步不離。鼬推開門，蒙頭就是卡卡西的一個白眼。
“前……前輩好！”
目光掃過，是空瀾的小徒弟，卡卡西面色稍緩，“嗯。”
鼬把自己在花店買的鮮花放在床頭，踮著腳看看空瀾蒼白的睡顏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，猶豫了一會兒，才問道，“老師她還沒有醒嗎？”
醒？
卡卡西的語氣又兇煞起來，“前幾天醒過，然後又昏迷到現在。”
雖然和鼬說這種事也沒有用，但是心中的憤怒，總是想要發洩，為了自己的無能，只能眼睜睜看著。
“為什麽……不醒呢，都好幾天了。”
卡卡西捧著頭，“自己坐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和卡卡西溝通無能，鼬只能在一邊坐下，氣氛冷得越來越誇張。
“我也來啦！”門唰地被拉開，止水少年蹦跶著進來，儼然不知自己撞卡卡西少年的槍口上。
“隊長大人那麽強，怎麽會傷成這樣啊？”
“很久了還沒有醒吧！”
“之前還聽說隊長大人對火影夫人動手了？”
“那些家夥在亂說什麽啊，把隊長大人說那麽壞！”
“啪！”卡卡西一掌拍在止水頭上，“很閑是不是？”話沒說完，手上用勁把止水整個扔出了窗外。
……
小鼬縮在老師身邊，努力隱藏自己的氣息。卡卡西前輩就像老師說的那種，為了保護自己最喜歡的玩具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壞小孩一樣小氣……好可怕……
作者有話要說：
現在很糾結的是，皆人為了責任，對玖辛奈好，刻意疏遠了空瀾，當然也是怕自己越軌，心裏卻未必能做到完全放下。而玖辛奈越來越帶入角色，原本只是為一個約定結婚沒指望得到幸福，但皆人對她太好，她就有了自己美滿家庭的感覺。空瀾慢慢變成了一個人，沒有父母，沒有家人，只是自己裝得堅強的樣子，但是其實一點依靠都沒有。卡卡西雖然早熟，但還是太小，空瀾把他當小孩，只是會照顧他，或者覺得他叛逆，而他把空瀾當很重要的人，也可以說是唯一的家人。以上，各種不能明說的關系，怕表達不好，還是理一下比較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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